第(3/3)页 只是此刻,他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显是失血过多。 “兄台快请入座,恕令狐冲有伤在身,无法起身远迎了。” 那青年,正是令狐冲,见王三丰进来,挣扎着便要撑起身子行礼,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他眉头紧蹙,动作一滞。 他索性放弃,转而对船外仍在气恼小尼姑高声嚷嚷:“仪琳小师父!莫要生气了,快快取那坛珍藏好酒来,我要与这位兄台痛饮三百杯!” “饮酒之事,暂且不急。”王三丰脸上挂着温和笑意,缓步上前。 他手掌看似随意往自己宽大衣袖内一探,再抬起时,指间已多了数枚闪烁着冷冽寒芒细长银针。 令狐冲望着那寒光闪闪银针,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惧色,反而露出一丝了然,语气带着几分释然:“原来兄台竟是一位杏林高人。” 王三丰不再多言,指尖微动,银针仿佛有了生命般,在他指间轻盈跳跃。 咻!咻!咻! 破空轻响中,五枚银针已精准无比刺入令狐冲胸前几处关键穴位,封锁气血,稳定伤势。 王三丰动作快如闪电,指影翻飞,银针起落之间,令狐冲上半身,从胸口到肩背,已被数十根银针覆盖。 随着银针刺入,原本因气血涌动而隐隐作痛伤口,那股撕裂般痛楚竟迅速减退,一股温和暖流缓缓流淌,淤塞凝滞血脉似乎被悄然疏通。 “好……好厉害医术!”令狐冲感受着体内变化,眼中闪过一抹惊叹。 他受此致命重伤,眉宇间却不见丝毫阴郁颓丧,反而依旧是一片豁达洒脱:“有先生这神乎其技医术,看来阎王爷想请我令狐冲喝酒,也得再等等了!” “阎王请不得,你还可以与我喝嘛!”王三丰收回银针,随手从旁边破旧桌案上拿起两只粗瓷酒碗,递了一只给令狐冲。 令狐冲见状大喜,接过酒碗,笑着打趣:“旁的不论,先生可真是懂我令狐冲心意,我这伤啊,喝了酒,就能先好上一半!” “那些迂腐庸医,总是劝诫病人,说什么饮酒伤身,耗损气血,殊不知,有些人骨子里流淌,根本不是血,而是酒!” 王三丰淡然一笑,不置可否,抬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纸包,将里面白色药粉悉数倒入令狐冲酒碗中,轻轻晃动,使药粉均匀溶解于酒液。 随后,他拿起桌上酒坛,给自己和令狐冲碗中都斟满了浑浊米酒。 “我倒不曾听闻‘骨子里流酒’这等奇谈,”王三丰将酒碗递还给令狐冲,“只是觉得,以酒送药,你或许会更心甘情愿一些。” “哦?”令狐冲接过酒碗,目光落在王三丰自己那碗同样加了料酒上,眼中闪过一丝好奇,笑着发问:“那先生又为何给自己也倒上这‘药酒’?” 王三丰举起自己酒碗,目光清澈,坦然迎上令狐冲视线,只吐出四个字:“示人以诚!” 听闻此言,令狐冲脸上笑容更盛,再无半分犹豫,猛地抬起酒碗,将碗中混合着药粉酒液一饮而尽! “哈……哈哈!好一个‘示人以诚’!” 令狐冲放下空碗,抹了把嘴角酒渍,放声大笑,笑声中充满了说不出豪迈:“我令狐冲视先生为坦荡君子,先生也莫要将我令狐冲当作那疑神疑鬼小人!” 王三丰亦微微颔首,举起自己酒碗,对着令狐冲,一饮而尽。 “我防小人之心,不防君子之腹!” 说罢,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