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方锈始终看着解行水,解行水忽然变得冷戾的表情让他清醒了几分,他扬眉:“你听见什么了?” 现在已经到了副本末尾,就是“做选择”的最后阶段了,解行水也没什么好瞒着的:“有人在我耳边叹气。” 祂没说对方还说了什么,但方锈却点了点头:“看样子最后一个猜测也印证了。” 他轻笑:“我和你都是13号。” 方锈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那个童谣,最后唱到始终没有被唱全的“十三号娃娃”。 “十三号娃娃……怎么样呢?” 他微勾着唇,散漫与自信并存,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:“十三号娃娃最孤独,想要朋友来陪伴,造了一个又一个,最后还在心里藏一个。” 方锈的身份是极恶的十三号,而解行水是极善的十三号。 6号福利院的十三号杀死了自己的身体,但灵魂是不灭的。 他们再一次出来,只是这一次善恶分离。 “真讽刺啊。” 方锈感觉到自己开始和枯树,也就是整个“十三号”的本体开始建立联系了:“你居然是极善。” 解行水挑眉,那点情绪消散,嘴角习惯噙着的那抹笑又回来:“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坏么?” 此时天地间仅剩他们,方锈冲解行水伸出了手,说得却是副本里的故事:“毕竟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帮凶。从6号福利院开始就是了。” 方锈悠悠:“或者用更准确地话来说,是你一直在利用我这把刀。” 解行水没有否认,只是握紧了自己手里的皮鞭。 祂还有一个机会,一个微弱的机会。 只要毁了这棵树,祂和方锈就能打成平手。 但方锈那只白净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就在祂面前,他问祂:“那么现在,我最亲爱的、永远不会背叛我的朋友,你愿意我们互换一下身份,这一次由你做我的帮凶、做我的刀吗?” 解行水望着,轻叹了口气:“你真的很懂得如何赢得胜利。” 方锈弯眼,笑眯眯的。 解行水松开了皮鞭:“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?” 方锈示意:“你先问。” “……你是为什么这么笃定能够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的?” 方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,只问祂:“你能照到镜子吗?” 解行水稍偏头,方锈悠悠道:“你回头把我照片贴在镜子上然后一只眼睛看我的照片,另一只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,你就知道了。” 方锈从《归路迢迢》中出来时,看见榜单上“解行水”的名字,也只是猜测是洐,后来在游戏大厅见了解行水一次,他就笃定这是洐了。 因为祂看他时,眼里的爱意就算是拿块黑布裹上几层都藏不住。 解行水听懂了这话。 祂垂首无奈地笑了声:“大概从那天注意到你开始,我就注定无法赢你了。” 解行水彻底收起皮鞭,祂脱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,像是为方锈披上王袍一样,将白大褂披在他身上。 随后祂握住了方锈一直伸着的手,抓着他的五指,单膝下跪,低垂着着眉眼,在他这只没有被黑色树皮所覆盖的手的手背上印上一个冰冷的吻。 像是骑士在对自己的帝王宣誓一辈子的忠诚——可祂明明是俯视众生的神明。 解行水轻声:“我愿意。” ……弄得花里胡哨的。 方锈在心里嘀咕。 随着这一声落地,枯树彻底发生了变化,方锈能够感觉到自己和解行水建立了联系。 是身份的影响,极善的人格,融入了极恶的人格。 在6号福利院时,极善是主导,而现在在666号病院里,极恶将是主宰。 副本没有第一时间跳转到初始空间,天地间先响起了系统冷漠的机械音—— 【检测到副本结束】 【本次副本达成te线的一方为玩家方锈,故判定赌局玩家方锈胜利,玩家解行水需履行赌约】 【因本次副本建立在赌局之上,故将在五分钟后才跳转回初始空间,请玩家耐心等待,不要随意走动】 解行水站起身来,方锈没有说让祂松手,祂往往就不会松开。 方锈任由祂抓着自己的手指,似笑非笑地睨着祂:“喊队长吧。” 解行水没什么负担,甚至还有点无奈:“方队。” 方锈满意极了,又冲祂勾勾手,示意祂过来点:“现在队长给你第一个命令。” 解行水走近几步,和方锈之间超出了正常距离。 方锈轻勾起唇:“会接吻么?” 解行水怔住。 方锈见祂不说话:“那看样子就是不会了。” 情话一套一套的,实际经验却没有一点? “…方锈。” 解行水试探着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方锈的额头。 方锈没有躲,只是戏谑地望着祂那双翻涌着欲色的眼眸:“会吗?” “不会,”解行水嗓音沙哑,宛若蒙上了一层薄纱,祂承认得很快,但把握机会也很快:“给个机会,我试试…练一练。” 在方锈那声“嗯”还没发完音时,有神就迫不及待地吻上了祂觊觎已久的人。 解行水的唇是真的很冰,不仅如此,祂身上就没有一处是暖的,连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冷的,和方锈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,就像是冰与火的碰撞。 方锈感觉到祂环抱住了他,明明不是战斗,但祂手臂上的肌肉却全部紧绷了起来。 方锈虽然无法感觉到痛,但他能够尝到在嘴里弥漫开来的血腥气,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,他觉得大概是解行水血液和唾液的味道,是清苦却又带着丝丝甜的。 原来这就是接吻。 方锈主动勾住解行水的脖子,闭着眼睛想。 这就是互相喜欢的人会做的事么? “…方锈。” 解行水稍微松开他一点,哑着嗓子提醒他:“你该专心一点。” 方锈轻勾了下嘴角:“你得再练练,虽然我不会疼,但我想应该没有人接吻像打架……唔。” 方锈后续的话没有说出来,他也懒得计较祂的“急切”。 等到五分钟过去,他们的身形逐渐在副本中消散,却始终拥抱在一起,双方的眼睫交错着,方锈湿漉漉的头发被解行水捧在手心里,解行水的发丝摩挲着方锈的鬓角。 他们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身处何处,直至副本将他们弹出。 ~ 第(3/3)页